……怎么回事到底?谈风月险险避开这动作莽撞的Yin魂,反手拽住了他,“……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却听那Yin魂满眼迷惑地反问,“不是去找宫不妄吗?”
“……”
禁制该是对他不起作用,谈风月一手将秦念久两只胳膊一制,一手贴上了他的额头——魂魄尚全,也没烧坏脑子……难道是没休息够?他松开了秦念久,“没说现在去。先回院子休整过再说。”
来时秦念久拽他,回时他拽秦念久,当真是一报还一报,天道好轮回。
谈风月耐着性子冷着脸,搜尽了十二万分的耐心,才将这失魂落魄的Yin魂一路拽回了房中,又唤了三九过来看着他,自己则两袖一甩,也回房去了。
已是傍晚,风将流云缕缕撕碎,贴在天际,被火红的落日烧卷了边,照出漫天紫红霞光,映得满城琉璃熠熠生辉,幻彩迷离。
落霞被异色琉璃窗拆解了成了无数色块,在房中投下一地斑斓碎影,谈风月却无暇去赏,只眉头轻皱地闭目坐在桌旁,调动灵气修补着早些时候被结阵震伤的神魂。
惯持着张冷面,他虽嘴上说着无碍,一天下来面色也不见异常,实则神魂多少还是被那结阵击裂了几道细缝,虽无甚大碍,也不能放着不管——想他不过从灵显寺中不问自取了样东西出来,就得遭此难,那些山贼匪类怕是连城鬼的影子都没能见到,就尽数被裂了魂吧。
既是要补魂,当是要自搜魂魄。股股幽蓝灵力沿着经脉缓缓游过,渗进神魂,逐一补上裂处,似有万千虫蚁正啃噬着他的内里,谈风月眉头紧皱地忍耐着,原本放得空白的神思却蓦地一炸,各类嘈杂的声音一霎纷涌而来,在脑中混作了一团。
——“哎!”
……是他自己的声音?他在叫谁?
——“‘六是吉祥,八是富贵’的数理人尽皆知,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知道吧!来,你笑一下我就告诉你。”
……他为何会以这样轻佻的语气说话?
——“咳,不笑也行……告诉你啊,这是因为寿gui一头一尾四只脚,合算为六,是谓吉祥;喜蛛有几条腿?八条!喜蛛结网聚财,可不就是富贵了嘛!”
……他究竟在胡诌些什么?
——“哇,这样你都不笑?给点面子嘛——六是吉祥,八是富贵,那你再猜猜,‘九’是什么?”
……
脑中杂音骤然消失,谈风月猛地站起了身,却一时失力,将放在桌上的琉璃杯盏扫碎了一地。
他稳了稳身形,怔然地拿手抵住了额头,似有些不愿相信方才那聒噪荒唐的言语出自自己之口。
又听木门被大力推开了,是闻声赶来的秦念久。
秦念久如临大敌地提着手中黑伞,先确认过房中并没他人,才警惕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早前回到房中小小惆怅了一阵,随后便醒过了神来,恢复成了那般生龙活虎的模样,揪着木头三九好生玩闹了一阵,又试着下手帮他解除禁制,奈何百试不得其法,正头疼呢,就听谈风月房中一阵叮呤咣啷的,还道是出了什么状况,便忙跑了过来。
“……无事。”谈风月摁了摁额角,抵死不认说出那话的人会是自己,“一时失手,把杯盏打翻了。”
这老祖向来稳镇的,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秦念久满脸狐疑地看着他,“真没事?”
谈风月驱了股风来扫起地上的琉璃碎片,镇静地看他一眼,“怎么,天尊这是盼着我出事?”
“……哪敢!”
见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秦念久放下心来,又听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数理上六是吉祥,八是富贵,是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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