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顾寒山。顾寒山面色如常地对方中道:“辛苦了,谢谢。”
方中:“……”他偷偷看了向衡一眼。他下了一趟楼之后发生了什么?
向衡无话可说。
向衡没说话,顾寒山也不吭声,这屋子里莫名其妙安静了两秒。
黎荛赶紧对现场状况进行了组织,她问:“那个行凶司机是什么人,查出来了吗?”
罗以晨看着自己的小本,道:“张益,38岁。怀南县人,以前就是老家务农的,后来出来务工,做过装修工,开过货车,送过外卖。这五年干出租。个体,挂在万盛出租车公司名下管理。没有不良记录,交通违章都很少。话少,内向,工作很努力,邻居和同事说他是个老实人。”
黎荛记着笔记,皱眉头,哼道:“又是老实人?那什么家暴的、杀妻的、报复社会的,一问都说是老实人。”
顾寒山想起那个司机的大喊,他说他是有苦衷的。顾寒山对这个要杀她的人没什么感觉,被逼也好,苦衷也罢,都是借口。对着自己想杀的人说这种话,很可笑。
顾寒山没笑,也不想说话。
向衡看她一眼,道:“葛队那边正在调查他的人际关系和家庭情况。已经派人去怀南县了,他的父母、老婆、孩子在那儿。他的行凶动机需要确认。肯定是受人指使,但从他行凶过程里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行凶老手,心理素质并不强。”
“他怎么了?”黎荛问。
“顾寒山向他泼了水,扔个打火机,他吓到车辆失控。水和汽油的性状、气味差很远,顾寒山泼了水之后要拿打火机,要点燃,这个过程足够他对现状做判断,但他判断错了。”向衡顿了顿,“他当时一定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紧张到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暂时还不能排除毒驾可能性,已经在走检验流程。可无论是个体紧张还是需要毒品来刺激动手,都能看出他不是老手。”
罗以晨道:“葛队派技术员和痕检去了张益租的房子,更细节的检查结果需要等,目前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没有药品、没有大量现金、没有什么违禁品。”
向衡道:“这个张益,跟胡磊的情况有点像。对方派了一个不专业的人,做件极冒险的事。”
黎荛不太清楚胡磊什么的,她没插话提问,只先记了下来。
向衡继续道:“但胡磊有大脑的特殊因素,这个张益有什么?”
黎荛试着回答:“出租车司机的身份掩饰?”
向衡道:“张益不是死士,胡磊也不是。张益愿意做这事,有被逼迫的原因,也有侥幸心理。他以为自己有机会能活下来,还能有正当理由逃过法律制裁。比如车子开到半路,客人突然发病,车辆失控落水,他逃出来了。”
“指使他的人,很懂心理控制那一套。”罗以晨道。“而且既想杀人,还想伪装成意外,制造完美犯罪。”
“事情结束后,找个机会灭口,就彻底了结了。”向衡道。
方中点头:“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乘客,心理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自尽,也算合理。”
黎荛有点小激动,笔记刷刷地写,这就是理想的刑警工作。
“还有一点。”向衡道。
黎荛下意识一数,嗯,第一非专业杀手,第二手段是被逼迫和诱骗,跟胡磊有相似处。现在是第三点。
向衡道:“他们不知道八个屏1.5倍速。”
黎荛愣了愣,看向向衡。
“他们不知道顾寒山能认出凶手,也不知道顾寒山知道了梁建奇的秘密。”
黎荛欲方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第三点的重点,她明白了。
方中一脸茫然:“什么八个屏1.5倍速?”
向衡看了一眼顾寒山,顾寒山还是不说话,向衡便帮她道:“顾寒山之前在我们所里查看有关梁建奇的地铁监控,她找出了这个张益。张益在地铁站与梁建奇碰面,并交给他一个包。梁建奇带着包去了一家酒吧,解放路,彩虹的光。”
罗以晨一愣,问:“解放路,彩虹的光?”
“怎么?”
罗以晨和方中对视了一眼,方中道:“这个酒吧是关队今天得到的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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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路,彩虹的光酒吧。
这个时间点还不是酒吧上客高峰的时候,但酒吧灯光已经亮起,停车场陆续有车辆开进来,已经相当热闹。
关阳带着一个年轻小警察穿着便装,开车在这酒吧周边绕了一圈,打探好了基本情况,把车子停在了酒吧后头的小巷子里,借着从巷子路口走过来的路线,又把酒吧周围观察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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