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上次碰到戚相宜的商城，给她打去电话。

    戚相宜接得飞快，听筒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她声音很大：“喂？落落，有事吗？”

    宋落问她：“上次你在哪个餐厅碰到我妈？”

    戚相宜想起那次的事情，“万嘉商城六楼的西餐厅。”

    宋落走到楼梯间，按下向上的摁键。

    “落落，你……问这个干什么？”戚相宜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落：“没事，就随口问问。”

    戚相宜还想继续问，那边有道男声叫她，“相宜，快进场了，我们赶紧走吧。”

    戚相宜打发完好友，问宋落：“今天万臣他们乐队演唱会，你要不要来？就当解压了。”

    “不了，你好好玩。”宋落说完挂掉电话。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按下了‘6’。

    电梯上升，她靠在边缘望着下面偌大的商城，因为快过年了，入目是一片喜庆的红，每个商店门口都挂着大大的打折牌子和新品到货提示。

    去到六楼，她往西餐厅在的地方走去，正巧就碰到书一南手里提着两袋礼物，他惊讶问：“宋落你怎么在这？”

    宋落淡然：“随便看看，你呢？”

    书一南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今天我过生日，我和家里人出来吃个饭。”

    餐厅门口走出来一个人，宋落看去，和宋偲正好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宋落看出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意。

    “偲姨你怎么出来了？”书一南笑着迎上宋偲。

    宋偲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你叔叔在里面等着，先进去。”

    书一南觉得奇怪，但也乖乖听话先走了，还对宋落说改天请她吃蛋糕。

    人一走，宋落就问：“外遇？”

    宋偲神色凝重：“你乱说什么？”

    宋落：“我爸知道吗？”

    宋偲严肃喊她名字：“宋落！”

    宋落站定在原地，身体动弹不得，嘴里一口咸味：“那这算什么？”

    宋偲厉色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回家等我。”

    “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我的母亲在公司对陌生人多加照顾，为什么要在陌生人的生日准点出现。”宋落顾不了这么多，指甲叩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维持住最后的尊严，自嘲说：“以前我总以为你淡薄是天性使然，今天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你不淡薄，你只是对你的孩子淡薄。”

    “宋落。”宋偲脸上的表情松动，语气急切几分。

    宋落受不了这种突然之间倾倒而来的情绪：“今年元旦过生日的时候，除了你，所有人都给我发了祝福信息。”

    就连宋庆海都给她提前准备了礼物。

    她本来是不在意这类小事的，而宋偲的所作所为让她忍不住拿出来对比。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得不的原因这样对我和小泽。”说完宋落深吸一口气，“明天开始我不去公司了，如果我的存在让某些人觉得碍眼，我选择退出。”

    她的目光冷冷扫过，最后停在门口偷偷看着这边的书一南身上，不屑地笑了笑。

    笑自己，也是笑这个滑稽的场面。

    她转身从楼梯间离开，不想再多停留一秒，宋偲追了她几步，后面的书一南叫了她，宋落没有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从商城出来，天很不应景地下了小雪，宋落手脚的温度严重失衡，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热闹的街上。

    现在的她就算有了出租屋，依旧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还是那个没有落脚地的宋落。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翻开看，不是宋偲，是戚相宜。

    “喂。”宋落咽下嘴里的涩味，轻轻开了口，哪知声音哽咽得严重，对面的戚相宜被吓到了。

    “落落你还好吗？”戚相宜说完跑了起来，“你在哪？我去接你！”

    宋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没事，太冷了。你今天不是看演唱会吗？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