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屋中陈设,所有带锐角的家具都换成了圆角。
就连开花的盆栽都换成了只长叶不开花的,或者干脆用最保险的宝石盆景。
也就是说,很早之前,在没有太医确诊的情况下,坤宁宫早早做好了准备。
手搭上皇后的腕脉,胡院政就知道夏太医为何不敢确认了,滑脉时有时无,并不稳定。
诊完脉,胡太医又问过皇后的日常起居,这才给皇上和皇后道喜。
胡院政霸气,这样的脉象都敢一锤定音,夏太医也不敢装家具了,与胡院政一起恭贺。
康熙努力压着唇角,再三与胡院政确认:“朕要有嫡子了是吗?”
胡院政:皇上粗通医理,怎会问出如此不靠谱的问题。
夏太医:天塌下来有胡院政顶着,他还是继续装家具好了。
莫说是胡院政与夏太医,便是郝如月都听不下去了:“皇上,现在看不出男女。”
说完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只见太子也正看向自己,还如释重负地朝自己笑了笑。
想起太子最近一系列反常的举动,郝如月眼眶发热。
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她怀孕的竟是太子,更没想到太子小小年纪还能反过来照顾她。
看夏太医和胡院政这反应,她应该怀孕不久,喜脉不是很明显。
掐指算来,多半是在冬狩的路上怀的。
难怪她到了木兰围场就开始犯困,仿佛瞌睡虫附体,回来之后也一直没好。
旅途劳顿,一去一回,在围场还因为四阿哥走丢吓了一跳,亏得她身边有太子,不然后果没法想象。
她的保成,她的大宝,好像一夜长大了。
在今天之前,保成说喜欢小弟弟小妹妹,郝如月还不敢尽信,怕他是为了安慰自己才压抑情绪。
直到今日才发现,他之前所说全然出自真心。他是真喜欢小弟弟或小妹妹,并且已经在默默守护他们了。
这一刻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比郝如月骤然得知自己遇喜还要强烈。
“是,朕忘了,现在看不出男女。”康熙差点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转而想起自己刚才诊脉的结果,“皇后的脉象朕是初诊,滑脉并不稳定,可有什么妨碍?”
胡院政闻言看了夏太医一眼,没想到初诊居然是皇上,还被皇上摸出了滑脉,可真够夏太医喝上一壶的。
皇上话音未落,果然见夏太医跪下请罪。
胡院政老得走路都费劲了,这些年只想退休,可不愿自己的接班人折在这件事上:“皇上圣明,皇后早年身体亏空太多,不易受孕,且脉象一直不是很强健。这回遇喜,算算日子应该在两个月左右,时间尚短。皇后娘娘受孕之后一直困倦,活动量减少,脉象虽然比从前平稳,但滑脉并不明显。”
停下缓口气,继续说:“皇上天纵英才,对药理和诊脉都有涉猎,想来也是扶脉之后不敢确定,这才传了老臣与夏太医过来。老臣斗胆猜测,皇上诊出滑脉应是偶然。”
拍完马屁,还不忘迎合一下皇上此时喜悦的心情:“这个偶然也是皇上与皇后腹中孩子的缘分。”
夏太医诊不出来就是没缘分。
皇后腹中是皇上的孩子,夏太医一点也不想要这个缘分,很快附和道:“是微臣福薄命浅!”
把两个唯物主义的医者硬生生逼成了唯心主义,郝如月也是不忍:“皇上,这几日臣妾总是犯困,有时候夏太医过来,臣妾还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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