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松开她,语气平淡,“我也想问阿娴想做什么 ,用了数不尽的心思勾引我,却又说永远不会,不、可、能、喜欢!”
“可现在,阿娴明明很喜欢。”他的指腹捻在她的眼尾。
否则,这里的味道怎么 是甜的,而不是苦的,涩的。
张静娴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坐起身,对着他摇头,“不,郎君,我不喜欢你,也没有勾引你。我在公乘先生面前说的全 是我的真心话。”
“郎君,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 现在证明。换作其他任何一个 人受了伤,被我遇见,我也会背他归家,为他上药。若他能予我回报保我表兄和村人平安,我也同 样 会无微不至地 照顾他,直到伤势痊愈。”
她告诉他这不是喜欢,其他人也可以 是他。
谢蕴的目光变为Yin鸷。
“喜欢一个 人是什么 样 的呢?郎君你或许不大明白。他痛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流泪;他开心的时候,我会跟着笑;他无论做什么 ,我的目光都会跟随在他的身上。”
“我的喜欢会明明白白地 说出来,如果他也喜欢我,我便会向他求婚,猎来一只羽毛最漂亮飞起最优美的大雁送给他。”
这个 农女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耐心地 同 他解释真正的喜欢一个 人是什么 模样 ,而这些全 是眼前的他没有体会过 的。
她没有为他哭过 ,也没有为他真心笑过 ,没有说过 喜欢,更没有猎来大雁向他求婚。
所 以 ,她得出结论。
“郎君,你误会了。”
张静娴明知道这句话一定会惹怒他,但她还是颇为痛快地 说了出来。
以 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告诉他,只是一场误会。
四 目相望,谢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抚摸她垂在肩膀后面的长发,手背的青筋一条条暴起。
“误会不误会不是阿娴说了算。”
她的天真怎么 还没有改过 来,从 头到尾,有资格说出误会二字的人只有他一个 。
“早和阿娴说过 ,多读书。”
谢蕴的语气轻柔,读书多了才能改掉她天真的性子,才能让她知道不要轻易招惹人,有些人她招惹不起。
“我……”张静娴觉得他在强词夺理,喜欢一个 人与否和读书没有一丝关系。
“嘘,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一个字。”
谢蕴漆黑的眼珠盯着她,宛若山间野兽冰冷地打量自己爪子下面的猎物。但凡猎物有一丁点儿的挣扎,面临的就会是被咬断脖子的命运。
张静娴知道他彻底被激怒了,僵着身体静坐,嘴巴紧紧地 闭着。
虽然她的直觉笃定,他不会杀她。
猎物终于 乖顺,谢蕴的眼珠子动了动,凑近亲了亲她的唇角,接着拿起那根被他拽开的发带,帮她将长发束起。
第一次做这样 的事,他的动作却不见一分生疏。
仿佛已经做过 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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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大概行驶了两个时辰后,停在了一处水潭边。
原因是谢使君要用午食。
与底层的庶民 不同 ,诸如公乘越等世 家郎君每日都要食三餐,不仅如此,种类还必须得丰富。
就算出门 在外,膳食上也不会马虎。
几名部曲熟练地 搭灶起火,又有几人牵着马啃食青草,公乘越摇着羽扇,状似不经意地 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马车,眸中兴致盎然。
不知道在经历了谢使君的怒火后,那个 农女 现在是死 还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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