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稳了脚下的砖,小心翼翼避开墙上的石砾碎渣。
他吊着墙沿,翻下去,踩着那边哥们儿搬过来落脚的课桌,落了地。
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为了爱啊,腿摔断都认了。
翻墙这种事儿,行骋没少干,只是每次作案都比较小心,才逃脱过校园“法网”,偶尔抓过那么一两回,他都记得清楚,原因,也基本是为了他哥。
教室里,宁玺还拿着本子在翻。
宁玺一直记得,当初行骋高一要分文理科的时候,特别认真跑上来敲他家的门,说选了文科。
可他的印象中,行骋初中的时候,还拿过什么小科技竞赛的奖,数学也特别好,倒是政史地一塌糊涂,行骋那会儿就是个叛逆期朋克小孩,理直气壮地说要跳级,想早点儿毕业。
宁玺垂着眼,说你选理科也能跳级。
行骋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哥,给个机会。
微妙的感情萌芽在初生的阶段,宁玺掐不断那根,但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是他没有想到的,时间匆匆,这些情愫都化作藤蔓,将他自己也缠绕了进去。
宁玺没吭声了,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行骋说的给个机会是什么机会,但是他没法儿正面回答,只能以沉默应对。
他看着行骋,看他窜高的个儿,说新学年该去剪剪头发,说完就关门进去了。
最后行骋也没去挥剑斩情丝,直接剃掉,还就是那会儿小男生特别流行的发型,中间多留一点,两边剃成短寸,更有甚者还在上边儿剃一条线或者搞个字母。
行骋搞了个字母的,大大方方地顶着,左边一个“N”右边一个“X”。
当时的任眉还不太知道“宁玺”这号人物在行骋心中的分量,问他,老大,你这什么非主流意思啊?
行骋正丧得跟失恋了似的,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非主流,但还是特牛气地回一句:“牛叉。”
以前行骋没长大,什么都不懂,情窦初开的,胆子大什么都敢做,但面对比他大了三岁的宁玺,他还是犯怵,牛叉不起来。
现在行骋高二了,长得人高马大,身边兄弟个个服服帖帖,再过一年就要成为真正的男人,整个人一面对宁玺,就变得极其有侵略性。
这会儿是中午自习时间,宁玺觉得热,教室里风扇又没对着自己吹,咬牙忍了,特别想喝水,但班上的饮水机里的桶装水都喝完了,得下午放学去搬水。
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少,宁玺又算长得高的男生,校队得分王,运动细胞满分,自然就成了经常去搬水的那一位。
捱到下午放学的点儿,最近供水紧张,全校的班级都争着早点儿去排队领桶装水。
今天也是宁玺跟班上的一个男生一起去搬水,一到楼梯口,转角处就摆着一桶搬上来的桶装水,上边儿还贴个纸条,高三四班。
宁玺一看这字就知道谁搬来的。
学习上,行骋要有这劲儿,估计都排年级前三了。
宁玺把水抱回班上装好,接了一杯一口气喝完,又写了会儿题,他看了一下时间,从窗户外去看学校的篮球场。
高三的位置是固定的,每周不用轮着换,他的位置就刚好在窗户边,随时都能看到篮球场。
夏风习习,绿树成荫,球场是红色的塑胶地,每个篮球场子都满了人,校队的训练场更是拥挤着打球的、看球的,但隔得太远,宁玺看不清楚哪一个是行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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