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
“沈大郎的金创外伤已经止血敷药了,内腑气血有些翻涌,老朽施针压下了,做了几遍梳气引导,已无大碍,之后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再让这位伊先生每日施一遍针,一月可痊愈。”
一旁的伊颦点头。
众人大舒一口气。
“我能去看看她吗?”张若菡问。
“当然可以。只是,还是要多给伤者休息的时间。伤者现在不宜挪动,还是在老朽这里静养七到十日后,视情况才可离开。”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了。
张若菡独自走进了诊疗室,沈绥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血迹都清理过了,长发也被梳理好,简单束了起来。她看起来就像熟睡中一般,除却面色苍白之外,并无任何不妥。想来应当都是颦娘帮她收拾的,赵使君子必然已经知晓赤糸是女儿身,便不会做这些事。
张若菡搬了墩子,在她榻旁坐下,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傻瓜,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呀。你知道吗?我……已经开始绣嫁衣了,等我绣好了,若是还等不到你来娶我,你可瞧着吧,以后有你受的。”她呢喃地说着。
想到儿时,赤糸曾嫌弃她针线手艺不好,若是赤糸醒着,怕是要回她一句“你还是让绣娘替你绣罢,不然大婚之日穿上岂不很难看?”
这么想着,她不由淡淡笑了,悲伤的眉眼缓缓舒展,晕上一层薄薄的绯色。
她伸手附上赤糸的面颊,她可能梦中都很痛,很快就痛得一脑门冷汗。张若菡用自己的衣袖拭去她面上的汗,思索该如何才能让她不痛。
片刻后,她开始轻声yin唱一首婉转的曲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清丽美妙的歌声中,沈绥的面色逐渐好转多了。大约是睡梦中梦见了自己牵起张若菡的手,下意识地,她竟无意识地握紧了张若菡的手,缓缓笑了。
***
夜深了,张说、李白等人已经离开,但张若菡主仆以及沈家的几位依旧留在药王堂中,打算今夜就在药王堂中过夜。
梳洗一番,简单用过晚食,赵使君子从药王堂的伙房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那位与他一同诊治沈大郎的伊大夫正站在院中的晒架旁,观赏着一箩箩Yin干备用的药材。这些药材是雨后刚刚放出来的,吹一会儿风,就得再收回去。
须发苍白的赵使君子走上前去,拱手道:
“伊先生,可用过晚食了?”
伊颦见赵使君子来,忙回礼道:
“见过使君子,末学用了点,已然饱腹。”
赵使君子犹豫了片刻,还是道:
“伊先生,老朽有些问题想请教,不知伊先生意下如何?”
“使君子请,不必客气。”伊颦回答。
于是两人迈步至一旁用来煎药的药庐中,于铺着的草席之上随意坐下。便听赵使君子问道:
“伊先生放心,我并不会将沈大郎的身份说出去,这本也与我无关。我寻你,只是因为我今日为沈大郎号脉,深觉她脉象奇异,不由困惑不已。”
伊颦点头,她已经明白赵使君子要问的是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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