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送包裹。而李仲远是宋璟最得意的门生,二人素来有书信往来,他相信李仲远接到包裹后,会按照他的意思妥善处置。
但是……”沈绥却忽然来了一个大转折,喝下碗中最后一小口粥,搁下碗勺,道:
“他没有想到,李仲远与他的立场截然相反。”
【什么?!】沈缙觉得难以置信,【阿姊是说,李仲远是武氏那边的人?】
沈绥点点头,道:
“李仲远与宋璟立场相反,这个事我还在猜测阶段。呼延大哥……”她忽然点了一下坐在一旁,一直未有言语的呼延卓马道:
“我等着你的消息证实我的猜测,先说来听听。”
呼延卓马呵呵笑了,道:
“某一直听门主分析,听得入了神,差点忘了正事。话说回来,门主真是料事如神,属下带来的消息,正是关于武氏与李仲远的消息。”
沈绥笑了,她知道自己猜中了,便听呼延卓马道:
“是这样的,两日前,我们在益州的弟兄终于探听到了关于李仲远背景的一些消息。李仲远是并州文水人,虽然现在武氏定居利州,但谁都知道武氏发迹于并州文水。原本只是同乡,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我们经过多方探查,终于从文水当地一位老妪口中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这老妪是武氏整家迁至利州之前,还在文水时,武家府中的老嬷嬷,对很多事情都很清楚。武氏迁走时,带走了大部分的仆从,留下的少部分也大多是老弱病残,现如今差不多都死光了。也就只有这老妪,活得长,住在文水乡下山坳里的小村庄,我们寻了好久才寻到。
据这老妪说,李仲远本是罪臣之子,家中曾参与徐敬业、骆宾王发动的讨武造反,徐、骆死后,他们家所有男性长辈被充军边疆,妇孺罚没为奴,那个时候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孩。在他十一岁时,家中所有的女性长辈也都过世了,从此成了孤儿,卖身入武氏。后来受到当时的武家大郎武甄赏识,带在身边作为书童,教他识字读书。武甄甚至走了关系,帮他脱了奴籍,成为良民,立户为丁,还出钱送他去考科举。这李仲远本不姓李,‘李’姓是后来立户时重新取的姓氏。他与武甄关系非常近,对武甄感恩戴德、忠心耿耿,这许多年来,虽然并没有表面上的来往,但私底下,曾很多次帮助过武甄。”
【这么说来,这李仲远竟然是被灭族的仇人家养大的,对仇人感恩戴德,这还真是讽刺。】沈缙接过话头,感叹道。
“可不是嘛。”呼延卓马应道。
沈绥道:“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包裹到了李仲远手中,李仲远会有那种反应。他怕是担忧武惠妃在宫中的处境,害怕武惠妃暗害皇甫德仪之事若是让越州皇甫家知晓了,皇甫家闹起来,圣人会迫于舆论降罪武家。”
【阿姊,那包裹,李仲远到底送给谁了?他为何不就地销毁?】沈缙问。
“按照常人的思路,拿到这种有威胁性的包裹,销毁肯定是第一选择。他不销毁,确实有些古怪。除非……”沈绥蹙着眉,一边说一边陷入了沉yin。
“除非那封密信之中,还写有什么更重要的信息,以至李仲远需要留下证据,去提醒某些人。”一旁的张若菡忽的开口道。
沈绥点头,她和张若菡想到一块儿去了。
“伯昭,我一直觉得血衣的存在很奇怪,我在想,会不会是皇甫德仪小产了……”张若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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