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里固然可以躲过一劫, 可换来的是良心上的沉重。
虽然李氏只是被困在这个世界里的一抹冤魂,她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什么都不做。
就像桑榆说的:做她心里想做的事情。
“狗蛋!”枪声越来越近了,穆容一边奔跑一边呼唤着。
身后传来一阵狼狗叫, 还没等穆容做出反应她已经被扑到了, 抬起胳膊去挡, 狼狗一口咬住了她的小臂,撕扯中鲜血喷涌血rou模糊。
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扶桑士兵将狼狗拖走, 她被包围了。
这段只有在教科书里才能看到的历史, 穆容正置身其中。
她被扶桑士兵用枪抵着押到了一块空地,村里大部分人都被抓了,他们是那样的慌张无措, 寻求着人类的本能聚成一堆互相慰藉。
穆容搜索了一圈,人群里没有桑榆也没有李氏和狗蛋,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扶桑士兵将所有人围在空地, 托着枪占领了制高点, 中间还有狼狗守着。
村里一个叫铁柱的青年强忍心头惧意,在人群里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士兵啐了一口,摆了摆手,两个扶桑士兵气势汹汹的冲到人群中将铁柱拖了出来。
铁柱父子与士兵发生了厮打,一名扶桑士兵扬起枪托重重的砸在铁柱爹的头顶, 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爹!”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哭嚎起来,声音刚起就被自家父母死死的堵住嘴巴。
铁柱红了眼,大吼道:“我和你们拼了!”
“嘭嘭!”
铁柱的身子顿住,他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流血的胸口,脸上的肌rou抽了抽,喉咙里发出几声痛苦的单字节,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温热的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漫了一地。
村民们噤若寒蝉,许多妇女都吓哭了却堵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铁柱的鲜血漫开了,周围的村民像两边挤去。
最外圈扶桑国的士兵用刺刀抵着,留给村民们的空间很小,可他们还是努力的向两边让开。
撞了谁的肩?踩了谁的脚?没有人道歉,也没有人介意。
除了已经失去意识同样倒在血泊里的铁柱爹,所有人都不想碰到铁柱的血,许是出于不忍同类相残的天性,亦或是深恐沦为第二个铁柱。
穆容透过人群的缝隙目睹了这一幕,她捂住右臂上血rou模糊的伤口,煞白的小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溢了出来,在这个无限真实的世界里,就连痛感也是那样的真实。
坡地上出现了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如的身影,他穿着缎面的褂子,手中捏着一顶西洋帽不停的忽扇着,梳着油光锃亮的中分头。
那人Cao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扶桑语和领头的士兵交谈一会儿,然后主动走了出来。
“你们听好了,一会分给你们工具,你们就地给我挖坑,别做无谓的反抗,我们屎军手里是有枪的,但凡反抗的,他就是下场。”
那人指了指人群中醒目的铁柱。
人群的气氛徒然凝固,在凝固下面藏着随时都会爆开的烈火。
外族侵略固然可恨,可是却抵不过自己人开门引路。
本是同根同源,有着共同的信仰和相同的语言,却甘愿沦为敌人驱使同胞的工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汉jian身上,是愤怒,是悲哀,是不齿。
穆容冷冷的看着那位汉jian,不知他是怎样度过余生的,午夜梦回时,可曾梦到过这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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