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累地摸黑进门,哑声道:“我需要一个灯。”
暗中顿时亮起三股光源,浮灯渡厄和逐灵纷纷赶来毛遂自荐,逐灵来是来了,可姿态保持得很好,仍旧是一副高冷贵妇的样子。
庄清流一头趴在桌面上,手拿起茶壶:“月白色。”
于是红色的浮灯和金色的渡厄纷纷出局。
庄清流刚焉焉儿地半趴着灌了大半杯水,才整个头忽然抬了起来,瞬间看向了墙角的浮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话音落,浮灯才一扭一扭地在房内大亮起来,然后很短的片刻,一个长长安静的影子从身后悄然铺到了桌脚下。
庄清流心里一跳,立即回头——梅花阑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静静看着她,悄无声息的。
“你什么时候……”
庄清流刚毫不犹豫地起身,两步走向她,忽然眼角一扫……看见了一个收拾好的包袱。
她心里忽然一紧,瞬间看向梅花阑的脸:“你要走……要出去吗?去哪里?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梅花阑似乎只是长睫似有若无地在光影里轻轻闪动了一下,仍旧悄然寂静地看着她。旋即,在庄清流还差一步就碰到她的时候,这个人又瞬间地原地消失了。
屋内的火红色光影也很快跟着一闪不见,只有逐灵清澈如月的浅光独自铺洒了一地。
……
庄清流低头看了会还尚留余温的椅子后,好像忽地有点儿明白那人的意思了——每次即将碰到的时候,都如镜花水月消散的那种感觉。
可虽然这样,但心眼儿小到这个地步又是这么意思?依她看,自己也并没有被什么人“很喜欢”,否则怎么舍得这么折腾!
庄清流心里很快来回怪变地想来想去后,挑眉转身,重新放好水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庄前辈?庄前辈醒醒?”
庄清流因这声音困倦地睁开眼,冲着一张熟悉的脸:“?”
梅笑寒袖手站在床前,低头道:“庄前辈,人生就是这样,你可一点都不平凡,想好好过那种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日子是不可能的。所以快点起来做工吧。”
庄清流:“???”
梅笑寒已经伸手为她拿昨天的馊衣服了,虽然只用两个手指头捏着,但是没表现出来,和蔼可亲道:“快点起来吧,庄前辈,今天也要继续收租呢。”
庄清流实在哽咽地说不出话:“……咱俩儿之间就没一点私谊吗?”
梅笑寒冲她微笑:“私谊是一时的,你嫁到我们家才是永久的呢。”
庄清流谴责地盯了她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这两天的遭遇认真算起来,也不是很过分,并且很大程度上都是她之前太过得过且过咸鱼摊造成的……但她这个人可能已经不会再嫁到姓梅的家里了,不会!
这么想着洗漱完,庄清流果然发现院内一切以前储存的能吃的东西都没了,于是哼了声,二话不说跟梅笑寒下了山。
只是下山后在城内走着走着,她不由自主往蒸rou包的笼屉内看了一眼时,梅笑寒居然还要顺着看过去,刻意提醒道:“庄前辈,那个很贵的。”
庄清流:“???”
她现在连个rou包也不配多看了吗?!
庄清流当场顿住脚,冲她转头:“谢谢,我从今天起已经决定自力更生,一拍两散,不回你们家仙府、不哄你们家大佬了,所以我爱把包子看多久就看多久!”
梅笑寒好像打量了一下她眼里的神色,从笑容不变地笑着袖手问:“那么庄前辈,你应该想想,你自己现在该怎么赚钱。”
庄清流不怎么当回事地想了想:“我可以卖艺?”
……
梅笑寒站街中央笑着点点头,袖摆一招,示意她请。
庄清流于是……拿出了渡厄,试着翻了两下花绳。然后脚步一拐,转回来问:“或许、你想打赏两个铜板吗?”
梅笑寒眼皮一垂,实话实说道:“……好像不大想。”
庄清流于是从虚空中抽出逐灵:“那或许,你喜欢这个吗?”她语气爽快道,“我愿意卖给你。”
梅笑寒低头:“……”
庄清流见她没有立即丑拒,似乎是在考虑,便立即热情开始推销:“你不知道,它很实用的,晚上能发出十分漂亮的月白色柔光,你连灯都不用点。”
她刚说完,逐灵忽然变成了她手心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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