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忙乱的吵嚷中,梅花阑扫视着房内的边边角角,忽然平静简洁地开了口。
一众人瞬间闭嘴安静如鸡,大眼瞪小眼间,房内诡异地寂静了下来。
“……”
“你们少爷没事,不是要把他单独留下来,你们可以一起抬出去。”庄清流很快转头,替高冷而不自知的大佬补了几句圆融话后,又瞎编这屋内还有女鬼,三两下把一帮人吓得连忙抬起病秧子新郎出去了。
“怎么了?你感觉哪里不对?”庄清流双手合上门后,转回来问。
梅花阑不断虚虚看着半空缓慢转身,不知道在皱眉想什么,见庄清流问话,才转回来冲她认真道:“女鬼确实还在这间房内。”
庄清流:“……”
梅花阑冲她指指半空:“渡厄虽然也看不见她,但紧随其后地将这间房围了起来,她出不去。”
贴墙围成了一个四方圈儿的渡厄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夸赞,于是很快开心地在半空把自己扭成了一条水波浪。
……
庄清流却无暇看它,而是立刻不惹人注意地尽量往梅花阑身边靠近靠近再靠近了几分——这绝对不是害怕,而是被鬼魂上身又炸脑这种绝顶体验,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了,再来一次她就要嘤年早逝了。
梅花阑这时却十分不解风情地低头画了几张灵符:“我知道你害怕。”
庄清流:“……?”
“你以前就害怕,一遇到厉鬼就跑。”梅花阑画好后抬头,朝庄清流眼神儿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然后递给她一根小拇指,另一手飞快燃了八张灵符,同时唰拉甩向房内的八个角,“害怕就攥着我。”
“……”庄清流眼皮儿一垂,看了那根等攥的小拇指好半天,才十分违心而若无其事地撇开了视线,“我一点都不怕。”
谁知她刚话落,被灵符烧到的西南顶角就陡然间火光大盛,一团模糊的红影立时被烧出原型,很快凄厉吃痛地尖叫一声!
梅花阑瞬息未等,已经手持浮灯挟风裹雷地一剑刺出……庄清流连忙攥住她的小拇指,被拖油瓶似的顿着拽了过去,大喊:“——怕怕怕怕怕!”
……
然而梅花阑的小拇指,却和她整个人一起忽然消失了!
庄清流攥了一个空的同时眼前一花,极度刺目的白光闪电般锐利划过,晃得她立即闭了一下眼,然后再立马睁开的时候……眼前已经换了副天翻地覆的景色。
四周的鸟叫声飘荡空灵,满目的青翠赏心悦目,吸入肺腑的空气澄澈到灵气逼人,而微微偏头,周围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红莲水榭,可是很奇怪,这红莲却伴的是夏荷卧雪之景。
女鬼的幻境?
“——啪!”
右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刺响,庄清流立马伸手一攥,将逐灵牢牢握实到手心的时候,才稍微安心地谨慎转头,看向了发出声响的地方——几十步远的水榭旁,两张熟悉的人脸一起映入了眼帘:梅花阑和祝蘅。
祝蘅表情仍旧怠懒冷傲,手上的弓却骤然翻转反握,猝地一抬,正紧压着梅花阑的脖颈,将她一把逼抵到了一块巨大的青金石上。
庄清流条件反射地瞬间迈出一步,却忽然发现……这时候的梅花阑非常年轻,眼睛还非常纯净空灵,身高较之如今,也矮了两个指节的长度。
这是什么情况?女鬼在给她看过去?那这幻境是她的还是女鬼的?真实的还是编造的?
不容她多想,红莲水榭边的祝蘅很快锐利逼视着被压到石身上的梅花阑,轻轻眯眼:“你是喜欢她吧?”
梅花阑垂睫扫了眼似乎下一秒就能割破她喉咙的弓弦,神色不变:“怎么会,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祝蘅手中绷紧的弓弦纹丝不动:“那为什么一天要故意找借口,跟在她身边?”
梅花阑眼睛剔透:“因为她是故梦chao的少主。”
祝蘅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寂静地顿了一会儿,紧挨在她脖颈的弓弦才危险而缓慢地轻轻一刮,骤然拿开了。
旋即余光瞥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
庄清流还没从祝蘅离开的背影又转回梅花阑脸上,眼前的景象又忽然崩塌一样溃散了。旋即周围天塌地陷,水里的红莲像倒带似的一朵朵从盛开缩回了花苞,又从尖尖角的样子飞快褪回了水中,所有的荷叶同样如此,整个视线所及,很快就只剩微光荡漾的湖水。
可是明明是水榭,怎么会是湖水!
庄清流瞬间抬眼,才发现周围又换了副熟悉的场景——碧波粼之湖。
左边上思归崖的栈道同样忽然传来了声音,这次却与红莲水榭不同,而是铺天盖地的喧闹声。庄清流从湖水中心挪开视线,只看到一片chao涌般急速向崖顶奔去的人海,这些人或持刀、或拿剑、或攥鞭,或抱琴,脸上的表情都额外沉重,如临大敌。大致能看到有身穿飞鱼服的裴家子弟,有翩翩兰衣的兰氏子弟,有腰悬紫玉的虞家修士……想来仙门百家应当都掺杂混有,只是她认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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