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镌。”厨房里的周砚喊了他一声,“过来择菜。”
“一会儿。”秦镌朝厨房喊了一声。
就那么一刹那,林蔚安几乎感觉自己看错了。仿佛刚才那些Yin沉和可怕都是自己脑补出来的,面前这个秦镌,仿佛是某一个平淡生活里的普通人。
“你们先坐一会儿。”秦镌说。
他笑了一下,大概是想稍微表现得再温和一点。
林蔚安点点头,他就转身去厨房了。厨房跟客厅沙发隔得不远,门没有关,林蔚安能听见他们的絮叨。那个在上都流言中几乎成了十恶不赦杀人魔头的人,居然在一个普通的房子里跟一个人窝在厨房争论香菜和芹菜哪个更讨厌。
“别害怕。”秦弋伸手握住他的手。
林蔚安冲他笑着摇摇头。
最开始确实很紧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他好像明白过来一点,连带明白秦弋那天说的话。
秦弋说他害怕任何不安因素,哪怕一丝一毫。他紧张忐忑,其实是担心自己表现不够好,怕秦弋的家人不喜欢他,也怕他们两个人之间会受影响。
但是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表现依旧很糟糕,但是秦弋的家人并没有任何不耐烦,他们依旧和善。林蔚安感觉那股紧张不安的情绪正一点点散下去。
“砚哥很喜欢你。”秦弋说,“我哥也很满意。”
“你怎么知道?”林蔚安笑道。
“我和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们喜欢谁还是不喜欢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蔚安笑着点点头。
不管秦弋说的是真的还是宽慰他的话,他现在都已经逐渐开始平缓了。
餐桌上没有规矩,周砚似乎真的很喜欢他,问了很多生活趣事。也许是秦弋提前说过了,他一次也没有提过关于家庭的事情。
这似乎真的就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家宴。
没有宽大的餐厅,也没有彼此遥遥相对的转桌,有一点吵闹的争论也有一点随意的闲聊。
饭毕,周砚把他们送到门口,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红包给他。
“这是我们那边的风俗。”周砚笑道。
林蔚安伸手接过:“谢谢砚哥。”
“想过来随时过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屋里灯火明如昼,竟然没有注意到窗外已经天黑了。林蔚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已经八点多了。他伸手摸车钥匙,忽然响起来刚才跟着喝了两杯酒,又把手伸出来看向秦弋:“我刚刚喝了酒。”
“我来开吧。”
“不行。”林蔚安说,“你的伤还没有好。”
“已经不碍事了。”
“不行。”林蔚安拒绝,忽然又问他,“秦弋,你坐过地铁吗?”
秦弋不明所以,摇摇头:“没有。”
“那我们坐地铁回去吧?”
“好啊。”
“不行。”林蔚安开心没一会儿就担忧地看着他的胸口:“你身上有伤。”
“真的没有那么脆弱。”秦弋无奈地说,“医生不是说要适当运动吗?我们就走一走。我要是累了再打车。”
“好吧。”
大约是运气真的好,地铁车厢里竟然真的没有很多人,两人寻了空位坐在一起,手在外套下紧紧牵在一起。对面是两个戴着口罩玩手机的年轻人,同一排远远坐着一个老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林蔚安悄悄往秦弋身上靠了一点,低声问:“秦弋,你觉得我们能像你哥和砚哥那样吗?”
“当然不会。”秦弋立刻道,“我们本就是我们,自然和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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