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瓒闭上双眼,拽住青袍衣领,用力吻了回去。
“顾卿。”
“恩?”
“顾靖之。”
唇与唇轻触,呼吸渐热。
牙齿碰撞,热意绵延不绝,自尾椎升起,蔓延四肢百骸。
“我非愚人,亦非善人。”
杨瓒退开些,手仍抓住顾卿衣领,目光灼灼,呼吸微促,声音异常坚定。
“我知。”
“你知?”杨瓒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笑纹,“那你可知,招惹了我,会是如何?”
“亦知。”
顾卿低头,顺着杨瓒的力道,拉近两人距离。
“我知四郎,四郎也知我。”说话时,手环上杨瓒脊背,“既有凤鸾之意,何妨白首共老。”
“此言既出,便不容反悔。”
杨瓒看着顾卿,目秀眉清,笑容文雅,目光却带着一股狠意。
“自然。”抵上杨瓒额前,顾卿道,“四郎可知,自入我府,早无路可退。”、杨瓒无语,他就是掉进绳套的兔子!绑住不算,还主动帮忙,系得更紧。
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只能提醒自己,眼前这是锦衣卫,没有什么不可能。
转念一想,忽又笑了。
反手勾着顾卿下巴,眉眼弯起。
“得一代国色,瓒何需退路?”
夜风拂过,袍角微动。
正觉扳回一局,双脚骤然离地,丝缎般的长发覆上肩头。杨瓒眨眨眼,终于明白,和锦衣卫掰腕子,输赢都要付出代价。
越过顾卿肩头,看着渐远的梅树,眼珠子转了转,圈住顾卿颈项,对着屋檐上的某几位挥了挥手。
他都能发现,顾伯爷不会不知。
安然在此,唯有一个解释,这几人深得顾卿信任,百分百的心腹。
两人消失在廊角,藏身暗处的护卫依旧僵硬。仿佛同墙壁廊柱融为一体,直到地老天荒。
今夜之事,虽有些惊世骇俗,于众人来说,却不是不能接受。
刀口舔血的日子,生死都置之度外。
伯爷不过是找了个男人,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被抱进屋内那位,不及弱冠,即登科探花,短短一年升至四品。深得两代天子信任,行事不拘一格,实非寻常人。
抓抓脑袋,壮汉们冒出同样的念头:伯爷到底是伯爷,不服不行。即便是找男人,也要找最与众不同那一个。
马长史仰望银月,连声叹息。
骤然觉得,之前所想,当真是杞人忧天,傻得不能再傻。
担忧杨佥宪实无必要,该同情的合该是老侯爷!
伯爷不算,多出这样一位儿婿,心脏不够强,当真会一头栽倒,再爬不起来。
室内烛光熄灭,廊上继续吹风。
月明星朗,夜色正好,却有人注定无眠。
正德元年,十月己亥,钦差至吏部签文,后至有司交还腰牌,请发新官服。
“朝服,公服,常服,官靴。”
针宫局管事仔细核对,看到落款是谁,半点不耽搁,立即寻到簿册,交代织工,他事暂且放下,先为杨瓒赶制官服要紧。
“罗公公,朝官的公服,怎么要针宫局来做?”
“糊涂!”
针宫局管事瞪眼,给了徒弟一个脑蹦。
“旁人自是如此,这位能一样吗?”
“小的不明白,您老给说说?”
“你个猴崽子,属滚刀rou的!”罗公公气乐了,离开织造房,袖着手,站在廊下,道,“御前伺候的几位,你可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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