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见见她吧,求你了。”尤然仅仅是说这短短几个字,喘息声都加重了,她紧紧扶着尹司黎,想让对方带她去见她。
尹司黎叹息一声,只好扶着尤然来到穆斐的病床旁。
她看向其他治疗人员,示意他们都跟着自己先离开这里。
让尤然一个人单独与她的穆斐见一见。
尤然凝视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久久地凝视着。
她仿佛成了一尊悲伤的塑像,眼泪在眼眶里急速打转着,最终再也无法压抑的哭声回荡在这间寂静悲伤的房间里。
她哭的很大声,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她都不敢伸出手去抚摸穆斐大人的脸,因为大人的脸上灼烧地很严重。
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希望这些伤,她可以替穆斐受着,她想替穆斐受着!
“大人……大人……”
尤然默默跪趴在穆斐的床边,用手默默地抹去自己的眼泪,然后小心翼翼握住对方冰冷的手,“您一定要醒过来啊……”
连续多日
光明城的堪萨区出现了凉薄雨。
那些医生每次给穆斐上药,尤然总是一个人默默站在庭院里,倚靠在廊檐之下,看着这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下着,她的眼角也会渗着眼泪。
“一个人站在这里不冷吗?”
身后传来尹司黎的声音,尤然赶紧抹了下眼睛,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尹司黎。
她鼓作坚强地摇摇头,“这里阳光太充沛了,比以前暖和多了。”
她知道了很多事,通过尹司黎,通过廉迫帝,知晓了穆斐在临刑被强制永眠的消息,也知晓了穆斐为了保她喝下了一种失去特定记忆的药水。
强制永眠,这种仪式在血族里至今无解,被施行者一般都是为了死刑,所以至今无人从被锡戒强制永眠中苏醒的例子。
如果有,估计也等不到那个时间了。
哪怕是她把血族皇室都掀了,也找不到回旋的办法。
尤然觉得没有比这更绝望。
她苦涩地抿着嘴唇,看着这柔软的细雨,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她同大人一起躲在廊檐下避雨的场景。
她们有说有笑,甚至还吻了她。
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穆斐的伤比以前好多了。”尹司黎沉默了许久,说了这句算是安慰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让眼前这个女孩不再那么悲伤。
尤然点点头,她低头浅浅笑着,“大人很快就会恢复原先的模样,等大人醒来后,也不会生气了。”
“醒来”这个词对她来说太奢望了。
可是她忍不住幻想,穆斐大人哪天会醒过来。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她的一生,她都会等穆斐醒来,只要她能等下去,穆斐就一定会醒来,然后对她笑。
叫她“小猎犬”。
“其实我曾经听说有个办法可以将强制永眠的血族苏醒,只不过,有点困难。”
尹司黎最终将她听说的事情告知了尤然。
***
距离那次战争已经过去了十五天
经历过那场浩劫的锡戒以及皇室似乎沉寂了下来,并没有安排进一步的举措。
而此时此刻鄂糜山的某处划归私有的领地上
漆黑的长夜里
在那片雪地上,正跪着一位银发女子。
即使屋外寒风大作,风雪无情。
她也直直地跪在那间木屋十米的门口,静静地跪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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