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祯前几日收到了楚明姿的信,信里提及六月九日是楚韶的“生日”,早前在随州时,宋氏就常把生日挂在嘴边,说要当做喜事大办一场,不想没过几天楚韶就跟着裕王回京了。
宋氏一直提,楚韶心里难免也会记着有这么一件事,要是这个生日不痛不痒地被忽略过去,反倒让他生疑。
因此楚明姿特意写信来提醒裕王,虽然六月九日不是楚韶真正的生日,却是随州楚家嫡子的生日,做戏就要做全套。
在京中不好大办生日宴,但总要让楚韶在这一日开开心心的才行。
淮祯便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六月一到就着人去采办,如今皇帝病重,亲王府里不好张扬,只打算请京中几位心腹挚友一起吃一顿小宴。
生日当天,裕王府热闹了起来。
“王爷,贤王殿下派人送了礼来。”
花州的使者翻身下马,双手奉上一个礼盒送到楚韶和淮祯面前。
使者说:“贤王殿下祝楚公子生辰吉乐。”
“是给我的?”楚韶受宠若惊,他与这位贤王素未谋面,互相知悉也是因为淮祯的缘故,想不到这位王爷还会给他送生辰礼物。
他打开礼盒一看,是一只象牙镂雕金淬玉豪笔,Jing美奢华至极,但握持起来却不费劲。
“王爷看过楚公子写的戏文,赞楚公子妙笔生花,特寻了此笔相赠。”
那出讥讽色王爷的戏文在瑞王倒台后肆无忌惮地在中溱地界广为传唱,都传到花州去了。
使者又说:“贤王殿下还给笔取了个诨名,叫做‘马德毫”。”
楚韶忽然听到淮祯笑了两声,不明所以。
淮祯点醒道:“马德毫,骂得好。”
楚韶:“..............”这位贤王殿下还真是够闲的。
楚韶在戏文里确实借着人物之口痛陈了瑞王的罪责,讥讽得入木三分,原以为皇室兄弟间会避嫌,这位贤王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特意寻了一只金笔来给楚韶捧场。
礼物太名贵了,他一时不敢接,淮祯替他合上礼盒,道:“本王只是随口在书信里提了一句你要过生日,淮暄竟然就记得这么清楚,他一番心意,你收着便是。”
楚韶一愣,继而耳根蹿红——殿下经常同贤王提起我吗?
淮祯跟淮暄的关系极好,每月都有两三封书信往来,原以为都是商谈公事的,没想到,是瞎唠嗑?
一想到自己作为亲近之人被淮祯在书信里向至亲提起,楚韶就像喝了蜜一样浑身冒甜儿。
他欣然收下这只金笔,与花州的使者道:“还劳烦你替我谢过贤王殿下。”
使者只知裕王身边多了个亲密之人,不想此人如此和善温柔,连忙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卑职一定转达。”
“王爷还说,等裕王殿下大婚之时,他必亲自来京中道喜。”
楚韶耳朵更红了!
淮祯笑道:“你家殿下也就喝喜酒时最积极。”
皇帝病重,储位高悬,贤王不急着回京抢一抢,倒惦记着喝喜酒。
淮祯招手让人领使者进府内款待。
贤王的礼前脚刚送进府,镇国公的二公子温霆后脚就带了礼物过来。
“殿下大喜,露白卧病在床,不能亲自过来道贺,特意嘱咐微臣带上厚礼,来祝楚公子生辰吉乐。”
楚韶忙回以一礼,而后问:“露白还在卧床?”
“他在瑞王府受了十年委屈,岂是短短半月能养回来的?不过王爷和楚公子也不必忧心,他如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身子一定会好全的。”
温霈有两个哥哥,一位姐姐,他在家中是最小的一个,说是被整个国公府捧着长大的都不为过。
这样一个掌上明珠受了欺负,全家自然是同仇敌忾地厌恶瑞王一党,而对救温霈离苦海的裕王府感激不尽。
“王爷对我温家有大恩,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镇国公府一定全力相助。”
镇国公是武官之首,今日借温霆之口表明立场,不日朝中大半武官就会跟随温家一同站定在裕王的阵营中。
淮祯本就兵权在握,如今借着此事又收割了一拨京中要员,羽翼更加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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