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怀抱没有安抚龙忻委屈无助的情绪，反而让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情绪的闸口在这时全部打开，龙忻鼻头酸得要落泪，在沈再青耳旁喑哑着声音呜咽道：“教授，你不要我了吗？”

    沈再青的心也酸得厉害，醉意全部消散, 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小龙宝贝，我没有不要你。”

    龙忻贴着沈再青的脖颈，眼睛里有热意涌出, 一点一点地往下淌。

    沈再青心都要碎了。

    龙忻害怕看见她流眼泪，她也同样, 见不得她家小龙落泪，见不得她家小龙受委屈。

    龙忻眼里的泪好像流得更凶了。

    沈再青支开一些距离，用手指擦去龙忻脸上的泪，亲吻她委屈到颤抖的嘴唇。

    龙忻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几天几夜的人，得到了雨露的滋润, 虔诚地伸出手来捧住教授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比起拥抱，这样疾风骤雨一样热烈的亲吻，要追溯得更久远了。

    两人吻得忘记了呼吸。

    最后因呼吸不畅才退开了一些距离。

    额头抵在一起，沈再青注视着龙忻委屈又可怜的双眸，不断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微哑：“我没想和你分手。”

    “之前说的那些话，是想逼你吐真言，是故意那么讲的。”

    “不作数的。”

    沈再青知道她的小龙把她的话当了真，以为自己不要她了，所以才不敢靠近自己。

    她害怕自己对她失望，害怕自己讨厌她。

    沈再青内心闪过懊悔。

    生来就敏感的小龙，她怎么能逼她在短时间内变成无坚不摧的人呢？

    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对着纪苇珊女士也是这里瞒一下，那里唬一下，对待其他人，也一样有所保留。为什么到了龙忻这里，她就要求绝对的坦诚呢？

    一次离职而已，往后还有千千万万次的选择。

    每一次她都要占着一席之地旁观，监督，指教吗？

    就算龙忻以后后悔了，难道她的人生没有试错的权利吗？没有体验另一种人生的权利吗？

    沈再青突然意识到，自己常说龙忻倔，其实自己也是。

    认定的东西就不肯退让了，还使用了许多手段，非要让事情的发展向着自己预想的方向靠拢。

    或许是人都不能免俗，都有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的时刻。

    这件事上，她和龙忻针尖对麦芒，互不退让，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她身上的错并不比龙忻少。

    经过这一次之后，沈再青知道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隐瞒的。”龙忻也有了袒露的心思，“我害怕让你失望，觉得我是一只懦弱的小龙。”

    “佟雪受伤之后，我就害怕我自己会变得和她一样，怕自己给你添麻烦。害怕会变得和我父母一样，早早就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不想让你担惊受怕。”

    “不想让你为我伤心。”

    龙忻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

    其实有些话，真正说出来的时候，远比想象的要轻松。

    龙忻害怕的反应，害怕的言语都没有出现。

    沈再青温柔地擦着她的泪，温声说着：“我能理解。”

    龙忻绷直身体，垂着眼眸询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没有，”沈再青坚定地摇头，“我之前不知道你面临着这样的选择，以为你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