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都看见了?”)洛水在心里问那鬼。
(“嗯?”)那鬼懒洋洋地回了个鼻音,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好似大梦初醒。
(“我问你他是不是看见了!”)洛水心中无声尖叫,若不是地方不对,她甚至想把架子上的卷轴统统扯下来撕了。
那鬼似也没料到她突然情绪不稳,默了片刻,方才宽慰道:(“横竖无事,你莫要自己吓自己——而且他就算看见了又如何呢?”)
洛水脑中“嗡”地一响,一想到那个可能,竟是连脑子也不转了,半晌才稍稍回神,只听得耳边“咯咯”作响,竟是牙齿也有些打战。
大约是瞧她骇得厉害,它终于叹了口气,细细与她分说开来:(“横竖不过是一幅卷轴,你看便看了。不过是来找些东西,偶尔发现而已。如你这般年纪突然瞧见个画里有个俊俏郎君,不好意思说出口岂再正常不过,切莫自乱阵脚。”)
它的声音本就和悦,如今收了平日里惯有的调笑,虽没了那种一听就让人心痒的魅力,却另有一番平心静气的安神之效。
洛水听着听着,心便慢慢落回了肚子里。随即有些赧然,她也不知为何,明明也不是第一次遇见类似的情况,却怕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心下稍定,埋怨道:(“说归说,方才那掌门来之前,你为何不提醒我?”)
脑中的鬼“嗤”笑了声,并不回答。
洛水随即反应过来:若真是出声提醒,反而显得她早有准备,那才是真的露了破绽。
她心下讪讪,嘴上却是不肯认,只道:(“下回可不能这样,这灵虚真人身上我瞧着很有些古怪,你不是窥得天机么?这般撒手旁观,就不怕我被他诈出些什么?真要有了万一,我可不敢在他身上用你那劳什子的织颜谱……”)
洛水本意只是开个玩笑,不想这鬼赞同道:(“确实,你如今功法用得熟了,同你那师兄玩耍并无不可,可若要真碰见修为高的,莫要擅作主张自行运功。”)
洛水听了不由脸上一热。这鬼东西时醒时睡,尤其是最近,睡多醒少。有几次她被那臭不要脸的伍子昭半路拦住拖走,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几次问那鬼皆是没动静,便只能自顾自地同那狗东西歪缠。
洛水直觉这狗东西应当是个贱皮子,不愿意被他以为真占了自己的便宜去,平日只勾他亲舔抱弄。可若被他弄得实在馋了他身下那驴样之物,便会运起罗音生香之决,好安然将他那物纳入xue中。由此她解了馋,顺便练了功,而那狗东西还以为未曾真正得手,便同那被胡萝卜勾着的驴子一般乐滋滋地追着她跑,亦是自得其乐。
(“你……你都知道啊?”)洛水赧然。
(“你脑子里那点东西,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它嗤笑,(“我也不是不让你偷吃,只是劝你莫要觉得翅膀硬了,去踢那铁板。”)
(“这灵虚真人竟是比我师父还可怕么?”)她好奇。
然这回,脑子里的鬼竟是没再回答。
而没有回答亦是一种回答。
脑中这鬼对她那师伯的忌惮再明显不过。换作旁的时候,她大约还会打趣嘲笑它胆小如鼠,可一想到方才的情形,想到那织物滑过皮肤带来的触感,隐隐约约的凉意便又自手背的皮肤下沁出,腿亦有些发软。
她忍不住捂住那处,用力搓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待得腿脚没那么软了,方才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回去后,洛水很是提心吊胆了一阵。但同先前几次一般,后续皆是无风无浪,并没有她担心的“半夜戒堂敲门查铭牌”之类,于是她那一颗悬着的心便也慢吞吞地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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