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棠舟咳嗽,“娘子,我有事,你先回去。”屋内其他人看向温言,眼神不算友好,毕竟她在燕国的史书上,有记载。温言根本不把这些糟老头当回事,“相公,给钱,我要出门逛街。”温言的私兵,留在景国老巢,抢来的银钱在宴棠舟手里,她如今是彻底的孤家一人在燕国,依附宴棠舟。宴棠舟命龙初盈陪她一起出去,温言不会为难自己,待在宅内也无所事事,去外头瞧瞧也好。门口守卫拦住她,说没有林有鹿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温言的火气上来,“麦芽,我们飞出去。”“是,夫人。”虽然听令宴棠舟,但不妨碍龙初盈对温言言听计从,依旧视她为恩人。两人跳墙飞跃的行为,惹来了守卫兵的警哨追捕,宅子里顿时闹了起来。宴梨初和宴梨尔抬头去望,叹气,但也维护,“林大人见笑了,嫂嫂性子比较活泼,不喜待在宅内。”“林大人,还是给嫂嫂行个方便,让她出去吧。”温言的能力,是让她们两个佩服认可的,因此接受的并不难。“两位公主,还请好好考虑在下的提议,告辞。”林有鹿走得干脆利落,宴梨初和宴梨尔对视,当初怎么就会觉得他是个好臣子,明明狼子野心包不住。刚从景国死里逃生回来,竟然又要她们去联姻,这次好一些,是在燕国内,应该是看宴棠舟在,才没有外送。宴梨初问宴梨尔,“还对他有幻想吗?”宴梨尔骂了一句 ,“当初瞎了眼。”瞎蹦哒的温言和龙初盈被林有鹿堵住,他挥退守卫,并且下令温言以后出入自由。温言奇怪,“你有这么大方让我出去?”林有鹿笑得有深意,“我怕你出去后要马上回来。”“嘁,我吓大的啊,麦芽,走!”大街上,温言躲在一处小巷子内,龙初盈给她买来一顶帏帽,燕国的街上,许多女性都戴,燕女含蓄,不爱抛头露面。温言心里哀戚戚,对她的通缉,都来到了燕国。但很快,她的坏心情被食物香气勾散,“麦芽,我们吃饭去。”“好嘞,夫人。”龙初盈虽然是燕人,但从来没有在燕国生活过,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新奇。说来也难为情,她待在熟悉的温言身边,心里才踏实,跟着她做什么都行。如今,燕国民风比以前开放了许多,街上也会看见景国大兵,温言被一个大兵撞到,不道歉还蹩脚的燕语调戏,温言景语骂,“长没长眼睛,瞎了往前撞,故意想占老娘便宜是不是”撞人的大兵摸摸鼻子,好久没被国内的妇人骂,一时间怪怀念,“抱歉抱歉,请你吃鱼明子,就当赔罪了。”那位大兵把刚买的热乎甜味小吃塞给温言,落荒走了,嘴里念还是燕女温柔。鲤鱼形状的饼,还有红豆夹心,温言第一次吃鱼明子,很喜欢,清甜不腻,样子还好看。龙初盈也吃了一块,觉得好吃,“夫人,我们能再买些吗,我想带回去给师父吃。”“好,我也没吃够。”两人回去,龙初盈手里拎了许多东西,两位公主也分到了鱼明子,这是家喻户晓的小吃,宴梨初和宴梨尔咬下慢嚼,甜味蔓延至心口,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她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燕国。龙跃云一口气吃了五个,龙初盈被她吓到,她一边吃一边流泪,嘴里塞满鼓鼓,“好吃。”
夜里,温言脑袋压在宴棠舟小腹上,横躺着小声问他,“你到底什么打算,真的去刨你家祖坟,要拿什么呀?”温言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他是谁。宴棠舟沉默了一会儿,手指穿过她的柔软发,“不是想瞒你,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到时,你自然会明白。”温言拉下他的手握住,把玩他的手指,“算了,不问了,嫁鸡随鸡啦。”宴棠舟没忍住胸膛里笑出声,另一手戳她肚子,让她痒躲,“你之前还说我入赘,要听你妻主的话。”“入乡随俗,外头给你面子,私底下我还是你妻主。”“你可真乐观,不难过吗,离开了景国。”温言望着帐顶,声音疲倦,“难过有什么用,我爹娘死了,我却报不了仇,就是报了仇又能怎么样,他们也回不来了。我那么全心全意付出的丈夫,选择他们的大业,我被舍弃,到最后,我表哥还要因为我受连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先生,我永远记得他把我推给了沈耀,他做再多弥补,我也忘不了。其实我还有个儿子,但是与我无关,我的人生,到最后一无所有。景国再好,和我也没关系。我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是因为我曾经距离幸福非常近,我爹娘都很喜欢他,我应该听话的,不然,根本没有后面的糟粕事。我当初应该听话的。”温言最愧疚连累爹娘不清白死去,可她什么也做不到。宴棠舟抱着温言,让她在自己怀里哭,她真正伤心哭,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默默流泪。从被疼爱的家庭里长大,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勇敢去闯前途,就是栽跟头她也能一次次坚强站起来,是因为有父母做后盾,可当他们离开了,温言环顾四周,这个世界变得空荡荡,她才拼命想创造家庭温暖。错的就是错的,短暂的美好让她奋不顾身全部投进去,到头来她依旧什么也没有,她赌输了。宴棠舟抱紧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彼此一起取暖,他一朝国破,失去了一切。温言抓紧了这最后温暖,就是让她背上叛国罪,她也无法放手,松开,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人会等她回去,更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家。两个都贪恋彼此温暖的人,紧拥缠绵,在最坏的时候遇到,心境全变,意外的被吸引住。“温言,其实我遇见你的时候,也很早,我曾经找过你,国子监学生。”“不是吧,你这么早暗恋我。”旖旎想告白的气氛全部被打散,宴棠舟拉被子,息灯睡觉。黑暗里,温言被宴棠舟从后抱着,她刚才其实是紧张了,才打断他。“温言,我们有缘有分,会一直在一起。”宴棠舟的耳朵有些发烫,他还从未说过情话。“嗯。”蚊子一样的声音,温言的脸也在烫,苦求不得的情话真听到时,她反而害羞。宴棠舟感觉到她也在紧张,瞬间心口胀涩,她看起来风流,有过多段感情,可好像每次都是她比较累。“娘子,你们景国男人其实很差劲,什么便宜都占,打着平等旗号其实就是不想付出,对女人Jing明算计过头。”“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觉得有点爽,可不就是贼Jing明,一个个只享受我付出,我连点像样礼物都没收到,都是我送出去。”温言转身过去,把脸贴在他胸口,大男人有时候也很好,至少对妻子照顾觉得是天经地义。 福气六道山,温言跟着宴棠舟爬坡走台阶,走过一道朱门还有一道,她气喘的不行,到底什么样的人家,陵墓前还得有十三道朱门。“相公,你家什么来头,祖坟这么有派头。”宴棠舟回头朝温言伸出手,“还有三道,坚持住。”温言拉住他的手,借力继续往前,春阳高照,照在块块大石铺平的整齐路上,两旁道路种满了松树。陵前路都修得如此平整秀丽,那陵墓得多奢华,温言心中不断在猜测,她去看跟在身后的林有鹿,他看起来对这里也熟悉。十三道朱门终于全部走完,有巨高的石碑伫立,明明是燕文,但组合在一起温言看不明白意思。从有机关的地下入口下去,两边壁画画着侍女举灯,温言觉得华丽Yin森,悄声问林有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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